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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Archives: 冬

望冬
2009/11/20 13:48:06

        今早晨练,走过草坪,乍发现草儿们竟是昨夜偷偷摘取杨树叶子穿在自己身上御寒了。一堪黄叶,反掩映得草儿们翠了,他们想必知是秋了,仍不肯甘心就此枯去,拉来黄叶抵挡。

        我也觉出真正的冷凛来了,前两天轻衣薄衫地出来跑步,一出楼门并不怯那凉风,活动活动也便不觉冷了。今天的冷,也不知算深秋的,还是算初冬的,正是这秋尽冬来的时候,恐怕秋冬这些日子也忙于两季的交割呢吧。

        换季时最易诱生关节炎风湿病,还若有感冒咳嗽,但愿我的朋友们当心自己,别惹上什么不舒服。我自是有人催着的了,总不会辜负她的好心,甚而要发愿这两天把自己包裹起来,省得自己也担心,别人也担心,倘能冬眠过去,待到明春再相见那满天满地的绿意,反愈是称心美事了。然而眼睁睁的冬来,跟四季相厮了二十年,必不能独给她冷落,我还是预备着棉衣,好好地过一个北京的冬天。也不知北京的冬天比不比得上我们那儿的冷,从老狼《北京的冬天》的歌上看,仿若是不能罢。我老家于冬天是凶得像要冻死人的,人人都要披上密实而又密实的袄,穿上厚实而又厚实的靴,要想耍臭美是万万不敢的。现在的冷,还大大比不上我儿时的冬天,那年岁的雪更大,风更劲,小小的我们这些窝不住屋里小火炉的顽童,跑去山上套野鸡野兔,溜去河上划冰车抽冰嘎,小脸小手量你也不免红肿他一冬,冻成痂的鼻涕不免挂在嘴上一冬,几个玩伴嘴上却总是嘻嘻着过这一冬,开了春可要去找别的乐子了。

        我老家虽是要雨水时必要受老天爷干巴巴的旱,但在冬天是从不亏待的,跟着立冬来的,必是一整个冬季的大雪,罩着我的小村庄,非得九九燕来时节,才见开化的意思。冬雪肥春田,这是真的,每开春乡亲们踩在浸透了雪水的田里,总好寄个大大的希望于今年的好收成,人车驴,山上山下,忙活他一个大月都看不到半点尘土,怎么的呢?雪泥给乡亲们压着呢!瑞雪兆丰年,却是未必的,我的乡亲每年载着雪种下的希望,十年九载地断送给夏旱,任凭乡亲怎样的辛勤,雨水在庄稼地最渴时偏是绝情。这样的夏,竟还是享受乡亲最高的礼遇,每逢龙王诸神的吉日,乡亲就要敲着鼓打着鑔满载祭品,往神所住的高处去,乞求恩惠,即便仍没有一滴雨,谁也不敢有怨的,倘有小孩子乱说上天的坏话,更要被老人们责骂呢。其实小孩子是没理由说上天的坏话的,每次求雨最大的受益着实不是天,而是孩子们,那些作祭的蛋糕果子还不是被孩子们偷来吃了。

        北京的雪,我估计是终不会给我惊喜的,虽同是北方,这的雪就算再大再硬,也不敢和我的东北旷冬比吧,只盼老家的雪想起远在北京的我,何时牵着朔风飘落于我的窗前让我亲一亲,结结实实地给法大一个银色世界。不过北京的雪,我将抱同样的情怀,与她相舞于烂漫飞雪下吧。

        如今我离了乡土闯来了大城市,和这个城市的四季一一晤面,而却更牵挂此时的老家,是不是冬也挟着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