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by Colin Finch
摄影手札之测光
作者：Colin Finch
之前的手札，讲述了摄影中白平衡的概念，接下来就要接触到摄影中另外一个重要的部分，那就是测光。如果说白平衡是否能够准确记录颜色的前提的话，那重头戏还在于测光的与之精诚合作。
当我们用手机拍照时，好像没有觉察出有什么测光的步骤，瞄准景物按下快门就可以了。事实上，手机的拍照功能、卡片数码相机（DC）、单反相机（DSRL）都和测光密不可分，它们的明显的区别也主要表现在操控性不同。比如手机和部分卡片相机只能通过曝光补偿来对测光施加影响，测光主要由相机自动进行了，而单反相机和部分卡片相机可以直接由摄影者参与测光。
可以想像，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为一位女模特拍照。当屋内的光源是一支忽忽闪闪的蜡烛时，不说相机，我们眼中的模特的皮肤隐现于微弱的烛光里，有一种朦胧的韵态。当屋内的光源是一支功率强大的日光灯时，那么看起来就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当我们摄影时，所处的光线条件千变万化，怎么样如实地捕捉到我们正想要的那种光线下的效果呢？那就尽力让相机准确地感知到当时当地的光线情况，并根据光线条件转化为如何进行曝光的参数，这就是测光。
正像前面所表述的那样，测光仅仅是对被摄景物的光线条件或者说光的强弱，再进一步说，光强度进行测量。通常，我们只能掌握光的强度，就可以对被摄景物进行如实记录了，简单地说，被摄物体所反射的光的强度就包含了被摄物体的颜色、形状、亮度等信息。当然有些测光装置并非测量被摄景物的反射光，但此文就不涉及了。说光的强度包含了诸多信息也不尽准确，我们可以简单地这么理解。其实相机只是利用对光的强度的测量来确定相关参数，而事实证明，只需对此进行运用，拍出来的照片就是我们想要的。
说了上面这些，无非是想说明测光对于我们准确地把景物还原到相机里照片上的关键作用。那么到底怎样准确地测光，下面慢慢说。
按照一般规律，我们先来看看测光的原理，有助于我们对测光的深刻理解。
我们的相机至今为止，仍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智能，甚至有些呆板，因为它们的测光机制听起来就像一根筋。是这样的：相机假设，呈现在镜头里的景物（事实并不是全部，相机只是对全部景物的某个区域进行测光）的反光率均为18%。正像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一样，专业名词和数字像鬼魅一样出现了，但不必恐慌，事实上，我们要用到的重要的数字，只有这一个，而且它只是帮我们理解概念而已。接着说，为什么人类要给相机设定18%这个数字呢？因为根据自然特性，我们周围的万物的反光率是千差万别的，而相机无法一一识别所有景物，更无法一一对应地去设定反光率，只好以我们最常拍摄的景物的反光率来作为默认值，这就是反光率为18%的诸多景物，包括人的皮肤、一些树木和一些常见的景物，人的皮肤和树木的颜色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根据科学家的测算，它们的反光率的确同样约等于18%！而所有反光率为18%的景物的颜色，被统统规定为叫做中灰色。
正是由于相机“眼中”所有的景物的颜色都应该是中灰色，曝光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正确还原这种中灰色。比如我们最常拍摄的是人像，人的皮肤正是中灰色（根据科学家那不可思议的定义），相机把人的皮肤恰到好处地还原为中灰色，出来的就是一张非常真实准确的人像，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是，麻烦来了。并非所有的物体的反光率都是18%，或者说并非所有的物体都是中灰色，那样的话，如果相机把红色还原成中灰色的话，显然就不是我们乐见其成的了。
例如，白墙的反光率为36%，但相机会不加思考地认定白墙应该为灰色的（默认），为了把白墙“还原”成灰墙，相机通过运算并减少曝光量把白墙的反射率削夺为18%，结果自然会出现灰墙，这就会导致对白墙的曝光不足。
由于不同光线条件下光的强度（我私自简称之为光强）不一样，而光强会很大程度上决定相机对景物的明度、色相和饱和度的记录和还原（中灰色没有色相和饱和度，只有明度），因此，除了上面提到的反光率，光强也对相机如实反映景物的色彩有重要影响，事实上，我们的相机是这样思考的：首先，根据测得的反光率还原颜色，再测定光强，两者都是动态的。
相机运算过程可以简化为一个小小的数学运算过程。例如，我们假设某一条件下的光强为100，我们对准灰色测光，而灰色的反射率正是18%，那么对于颜色就无须置疑了，直接算出整个光量是18；同样的光强条件下，我们对准白墙测光。白墙的反光率是36%，相机会认为本来的灰色由于某种原因畸变成反光率36%，必须进行校正，于是把36的结果进行减少曝光，即减少为18，于是，白墙就如愿以偿地成了“灰墙”。然而对于白墙来说就造成曝光不足。当然这个计算过程并不准确，但我们以此理解就好。
综上所述，相机并不能始终地准确测光，并且需要我们防止相机自作主张或者把相机矫偏了的结果再修正回来。
第一种方法是，把干扰测光的颜色排除在测光时对准的景物之外，也就是说，并不以被摄景物为测光对象。实际上，在拍照时，只要能测得被摄景物的光线条件到底是怎样，并不一定要对准被摄景物测光，因为也许在当时的环境里，就有其它景物与被摄景物受光条件一样，只对准被摄景物测光有时反而会因为被摄景物的颜色干扰正确测光。
不要忘了，我们测光的目的，只是为了正确测得被摄景物的受光条件怎么样，而并不在乎不同的物体的颜色等区别，甚至对于相机来说，颜色除了干扰测光就没有别的作用。当然，这样说也不是严谨的，有时你拍摄一个受光复杂的景物，就很难找到一个其它的和被摄景物受光相同的景物，不过当你进阶以后，自然会进一步掌握。
我们通常用灰板甚至手掌帮助我们正确测光。其原理是这样的：把灰板放置到与被摄景物受光大致相同的角度和位置上，对准灰板测光。因为前面说过，灰板只有明度，而没有色相和饱和度，简单地说，灰板没有颜色，不会因为颜色对测光产生影响，而更会如实准确地反映光线条件，且不会因为颜色干扰相机，帮助相机正确地测光与曝光。有时也可以把镜头对准手掌测光，因为人的皮肤的反光率接近18%，但事先我们最好把灰卡和我们的手掌进行一下校对，看看我们的手掌与灰卡到底有几档差距，那么到时在手掌测光的基础上补上就可以了。一般的，我们的手掌的测光结果再加2/3到1档就相当于灰卡了。
在这里，我们要抽象地把摄影想像成对光的测量，而色彩是我们的干扰因素，排除干扰因素而单纯地测量被摄景物的受光。其实这很好理解，让我们想想，胶片时代的黑白照片摄影师就不会考虑出来的照片的色彩（因为根本就不会照出色彩！），他们也是运用和今天工作原理一样的测光装置测量光的强度，再以此还原照片。这也说明了摄影的原理就利用光线使感光物质记录景物的过程，甚至摄影一词的希腊语源流就是“以光线绘图”的意思。
上面说了正确测光的第一种方法，其本质帮助相机如实测光，而下面要说的第二方法就是要把相机矫偏了的测光结果再修正回来。
当我们不加格外调整地让相机镜头对准被摄景物测光，我们再对这种常规测光结果进行曝光补偿，也就是对测光结果进行增加曝光或减少曝光，以抵消相机测光结果的偏差。
其大体原则是“白加黑减”。就是说，被摄景物颜色偏白时，对测光结果人为地增加曝光，当被摄景物偏黑时，则相反。其原理是，偏白色物体的反光率一般都大于18%，相机为把偏白景物“还原”成灰色，会在结果中减少曝光，则我们需要再加曝以抵消其偏差的结果。偏黑则反之。
但具体的加减曝光多少要以经验等因素来确定了。
以下是常用曝光补偿参数。
逆光人像 加2~3档
雪地背景 加!.5~2.5档
暗背景，人脸有光源 减1~2档
有一些常用技巧，可以帮助我们正确测光。
在困难的照明条件下（主要是侧光和逆光），晴天时，对准晴朗的蓝天测光，再以此结果对准被摄风景曝光；拍摄逆光的日出和日落时，可以对准靠近太阳一侧的天空的光线测光；拍摄城市乡村的黄昏时，对准黄昏的天空测光；日出日落时拍摄湖面，对准湖面的反射光线测光。可以看出来，在这些比较复杂的光线条件测光，天空可以帮我们很大忙，所以有摄影家称之为“天空兄弟”。甚至天空兄弟的好处还不止于此，每当处于比较复杂的光线条件下拍摄时，拿不准就可以多利用蓝天，往往会给我们惊喜。
除了天空兄弟，摄影家还为我们推荐了一位乐于助人的朋友，那就是格林(green)兄弟。当我们的拍摄画面里有比较大的面积的绿色时，可以对准绿色测光，再对测光结果作减2/3档处理，一般会得出比较准确的结果。
我们还会非常喜欢相机提供的重曝功能，就是把两张照片叠加到一张底片上，产生生命的奇幻效果。在进行重曝时，我们只要对每张照片都作减一档处理，两张照片就会在曝光量上很好地合作。
有一部分同学，比如我，还留恋着胶片摄影，那么在拍负片时要本着宁过勿欠的原则，黑白负片加2~3档，彩色负片加1~2档，都可以接受，不会丢失太多细节，便于后期调整。对于反转片，则宁欠勿过，一般减0~0.5档曝光均可接受。
注：本系列文章主要在于帮助入门摄影爱好者理解概念，对于实际操作还要进一步学习和实践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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